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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浪漫 金融民工一枚

断章番外 执念(三九)

今天看到宫阙链接挂了……突然想起了另一个想写的片段。正文明天更,哎呀关于为啥一个月写这么多,是因为我觉得应该趁有热情的时候死命的写,要不后面没毅力了……😄。








正文




 




雨,倾盆而下。




京城许久没有这么大的雨了,仿佛执意要洗去这世间所有的温度。




宫里大殿前,一个单薄的身影却仍笔挺地跪着,面容被凌乱的长发和雨幕遮掩,只依稀看到苍白的指尖紧紧攥着什么,不肯放手。




这会儿,宫廷里也几乎无人在外。宫女公公们全躲在宫檐下,趁这闲时小声聊着,抑或嬉笑着。




“这九皇子跪着得几个时辰了?”




“从寅时就跪着呢……”




“昨儿我就看他在那儿呢,也没见离开!”




“两日前就如此了呢,我见着晕了一次,竟又来!”




一时间关于九皇子的话头仿佛得到了大家的兴趣,纷纷兴致勃勃讨论起他到底何时来的。




“为何雨中还跪在那儿?”




“听说是……”一个宫女压低了声音附在问话那人的耳旁说,“求太后让见太子一面呢。”




“太后怎么不让见?”那人不解。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这位宫女看着年长些便拉她到角落,又道,“这九皇子似与太子有那般事,太后震怒啊!你可小心嘴上。”




“那般事?环儿不懂,姑姑别戏弄环儿了!”




年长的宫女闻言叹息了一声,只远远望着那道雨中的白色身影,没有再言语。




“不过姑姑,我看那九皇子真是如传言一般容色秀美不差先皇后啊。”




“是呀……只是在这宫中到底不比寻常百姓家。”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一下噤声,原来是从大殿里出来了一位撑伞的老公公,太后身边人。




只见那老公公弯腰轻语道,“殿下,这雨大,伤了身子不好,还是请起吧。”




齐翰身子倒晃了一下,微微低头看着手中之物,缓缓应道,“劳烦……咳……劳烦公公了,不过阿九只想见三哥一面。”




“您这又是何苦,太子此时也未醒,您见了又能如何?”老公公看着齐翰不愿改变心意,仍是执意跪着,便又劝道,“不说太后此时在气头上,您这样更是火上浇油,那太子醒来后见您如此,也不免忧心啊。”




齐翰听到这话仿佛身形都静止了,许久才颤了下长长的眼睫,眸中满是温柔,“三哥总说我性子温和,今日我便想任性一回,谢谢您的好意了。”




礼数周全,言语淡然,即使雨中如此狼狈,齐翰仍是犹如翩翩君子,宛如和风一般宁静。




这便是他的固执,即使心中焦急担忧,面上仍不会表露几分。所有的脆弱都只给一人看,若无那人,便是撑便是忍也要咽下所有痛楚。




老公公看着他日渐消瘦下去的身体,也是既不忍又忧心。只是齐翰眸中一种执着的目光打动了他,那种目光他之前在太子眼中也见过。




许久不言,直到又是一声响雷,老公公又上前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方才还跪着的齐翰已经晕倒在地。




“殿下!”




“来人啊,你们还在那儿愣着!”老公公连忙唤起一旁的宫女公公,将齐翰送回自己的宫殿。




齐翰手中仍紧紧攥着一样物品。老公公也是服侍过三朝的老人了,他隐约记得那是太子生母贞妃之物。




“孽缘啊……”




老公公又撑伞喃喃地回了大殿里,皇太后也在里面。




 






皇太后闺名叠字萱,不过现在能唤她这个名字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成祖已归天,皇上身体也渐显衰弱,太子又迟迟不愿成亲。太后心里的那丝线是绷得愈来愈紧,直到那日亲眼见到齐晟归来直接去了齐翰那里、彻夜未归,那丝线终于断了。




说来齐晟跟齐翰都是她宠爱的孩子,幼时都围着她皇祖母、皇祖母的叫。




然而随着齐翰长大,她对他的态度便一直很是复杂。齐翰是嫡子,宋皇后去后,宋家便一直有人不满齐晟为太子。成祖最终是选了齐晟,可是齐翰也是少年聪颖,从小也是不输齐晟的文武双全,在成祖归天后,非议便一直存在。




她隔着珠帘看着外面的雨,袅袅熏香氤氲了屋内的冷瑟。她突然想起成祖归天前握着自己的手叮嘱的托付,不觉皱了皱眉。




“九皇子还跪着么?”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很少唤齐翰的乳名了,反而生疏地称九皇子。




“回太后,九皇子方才晕倒,张公公送他回寝宫了。”




“嗯?还不快去叫太医看看!”




“是!”




目送宫女匆匆跑过去,她起身来到齐晟的床前。叫两边侍女都退下后,竟细细抚过齐晟的面。




“晟儿,皇祖母也是……身不由己。”




他昏迷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年少,眉眼、薄唇多么像成祖年轻时。太后怔怔地想。




 





齐翰醒来后便要挣扎着下床去大殿,却被宫女公公死死拦下,说是太后命他不准出寝宫。齐翰闻言怔怔地坐在床上,比昨日更冷几分的雨当头浇在他心里。




从小跟着齐翰的侍女便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茫然和无措。她怯生生地上前道膝上的伤该换药了。




“嗯。”不甚在意地应道,此时的人像个精致木偶一般,似乎对外界一切都漠不关心。




“殿下,这膝伤要静养几日才可离床,太后也是为您好。”侍女实在看不过去齐翰如此,便轻声细语地说道。




“嗯。”双眸聚焦许久才到侍女身上,他反射性地浅笑道,“多谢你。”




侍女却不忍再看,垂下头帮他揭开膝上太医缠的绷带,“殿下忍着点,太医说伤后又沾雨水,怕是有些疼痛。”




白皙修长的大腿上满是青紫,特别是膝处隐隐的血色分明又染透了。




 




 




    到第十日,太后才解了他的禁令,命他去太后宫内。




时隔十日,祖孙两人第一次见面。




“孙儿,拜见皇祖母。”齐翰跪下垂着眼,衣冠胜雪,面色却似还憔悴几分。




“起来。”




“孙儿只愿见三哥一面。”固执地跪下,抬眸看着太后,言语虽是轻缓,眸中却坚定。




“起来,你的膝盖是不想要了么?!”




“孙儿只愿……”




“你可以见晟儿,他醒了。”未等齐翰再多说,太后便打断他。




“三哥……”一向温和如水的人眸中迸发出火一样热烈的喜悦,“谢皇祖母!”仓促拜谢,便起身稍显踉跄地向殿门走去。




“可是晟儿他忘了以前的事。”




“皇祖母……”他停住了前进的步伐,轻轻仰起头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是哀家命方士所为,你若强他忆起,恐有性命之忧。”




“兄弟乱伦、君臣何为,乱纲伦常,至家国于何地。晟儿今日是太子,他日便是君主,你今日为他皇弟,他日便是我南夏的王爷。你们是要我南夏耻笑于天下么!”




“阿九,非哀家薄情,实是孰轻孰重,你应心中自有答论。”




“……孙儿,明白。”




“好了,且去探望下你三哥。”




齐翰仍是受膝伤而致,缓步走出,唇边却沉重得撑不起一个浅笑。微阖双眼片刻,才上了车與。一旁想上前扶一扶他的张公公欲步又止,不知是泛红的眼角更惊艳还是无声的泪更伤人。




徒留叹息罢了。




 




到底那日齐翰还是没去见齐晟,苦苦求了多日的这一面,如今看来竟是一种残忍。他只在宫门前站了半晌,想起年少时,他们隔着门猜谜。




“此时心中所想之人。”




门内的那个调笑一声写了“九”。




门外的那个抿着唇写了“三”。




 




 




 




齐晟从一场迷雾般的梦中醒来,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然。他想着今日该是皇祖母寿辰,理应早点去拜贺,便急急穿衣,乘车舆。




去皇祖母宫中的路上,却遇到了另一盏车舆,远远望去上面坐着一个着白衣的青年。




“那是谁?”齐晟问一旁的强公公,他玄衣束发,衣袖上的金线在日光下透出隐隐的煌煌之气。




“太子,那似乎是九王爷,一直跟您不睦。”强公公答道。




“追!”齐晟果断下令,将将在一个拐弯要追到,却被那人转去了另条道。




他看着前面那人如玉的侧面,似是秀丽似是高雅似是温和,不觉着了迷。 




“九王……齐翰。”




他沉吟着,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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