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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浪漫 金融民工一枚

青玉案(魏白) 中

与真人无关,ooc,古代架空,前文戳主页

魏帝x白相 



5


两人经过一番缠斗,衣服上都沾染了些尘土,胡王爷脸上还被扇风划了道痕迹,魏公子手上也多了个的口子。

熊使节见对方见着白知府给的红血玉就不动了,连忙上前解释了下前因后果,带着两人回了驿馆。

 

看到驿馆和两人带着的礼部所发洛洲使节的牌子,魏公子心中便已明了几分,初识红血玉的那份掺杂焦急和淡淡酸涩醋意的情绪便隐藏好了。

不过他想着洛洲国近日异动,以及其国土与湘州接壤,不能不担心起白知府的安危。但这份担心却并不能表现在在这两位洛洲使节面前,只得借口道此玉类曾予人的那块,故有了动容,你们的玉是从何得到的。

 

可那熊使节也是慧黠的人,听这魏公子道起“小白”的称呼,联想白知府的红血玉,心里暗笑几声,猜测这位竟就是那传闻里如何好运气得到帝位的新帝了。

他想了想,便笑意盈盈地对魏公子说, “在洛洲,红血玉是给心上人的定情信物,所得到公子赠予该玉的人,怕是公子喜欢的人吧。”说罢,使了个颜色给胡王爷,让对方帮忙留下魏公子。

“我们这玉是路过湘州时,一位白知府给我们的,想要带去给他的心上人。”胡王爷马上领悟了熊使节的含义,两人一唱一和地让魏公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驿馆此地,聚集前来朝贺的众多他国使节,隔墙有耳。

熊使节和胡王爷嘴上这样说,手上却拿了纸笔写了公子想必是魏帝吧,此次我们出使希望能与陛下单独商讨洛洲列兵一事。

 

魏公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纸条,将其收到了袖口里。而后盯着两人看了会儿,又将目光移到胡王爷手上的红血玉,点了点头。

 

 

 

 

隔日酉时,于皇城华英殿,魏帝宴各国使臣及大臣们。

在各国使节按礼制送上登位贺礼后,魏帝率先起身,对各国来朝大悦,赏各国奇珍异宝等几千余件,以示本朝国威。

觥筹交错间,各国使节却各怀心思,暗地打量着中央的新帝。不过,魏帝倒一直脸上淡淡的,维持着不失不过的笑,毫不胆怯却满是威严。完全不像传闻中那样是个不受宠皇子意外登位那般,举手投足都透着些隐隐威势。

 

宴请最后,魏帝率先退席,而后各国使臣才慢慢被送出皇城。只有洛洲国的使节故意落在后头,侍从也悄悄领两人从旁门退开,绕路到魏帝批阅奏折的偏殿。

 

在偏殿里,胡王爷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和不希望两国陷于战事的愿望。洛洲王当真听信了新帝无能的谣言,要贸然采取行动。不过,洛洲王之所以这样做,归根到底是由于每到夏日,洛洲因受环境影响,旱涝严重,粮食产量极少,每每引发饥荒得到不到有效的援助。

 

“若陛下能够施以援手,怕是这场两国祸事可被幸免。”胡王爷与熊使节跪拜于地,表示己方诚意。还奉上一封白知府的书信,与红血玉一同交与了侍从。

 

“嗯,朕知道了。”魏帝将两人扶起,他双眼看着胡王爷,清亮的眸中带着温暖的笑意,“朕不会让两国百姓陷于危难中,感谢你们将事的消息带来。”

胡王爷见魏帝原来是个如此好相处的人,笑起来时让人有种相信他的力量,便踌躇着补充道,希望陛下不要怪皇兄,他也只是想让洛洲百姓过得更好。

说罢,与熊使节出了宫殿。

 

 

见他们二人离开,魏帝仍旧没有坐下,反而负手而立。

这是一场给他出的难题啊。

是洛洲王出的,也是百姓出的。想必撒相爷早就知道此事,却不言不语等自己的拿主意,也是想看看自己为君到底如何吧。

被质疑和探查的感觉并不好,他苦笑了下,小白不知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这样想着,他打开了那封白知府的信。

这是几个月来,除了公文奏折,他第一次收到白知府的信。信上详细叙述了白知府所看到的湘州情况与洛洲国情况,更大胆地提出了一个以助小国而取民心,进而实现藩国以王制代国制的法子。

[……下官知陛下定有法子保两国百姓两全,静候佳音。]

魏帝看完后,哈哈大笑起来。到底与他心意相同的还有一人,如此信他、知他、懂他。他放佛能看到白家小公子像小时一样,狡黠调皮地冲他笑。

 

“小白啊……快回我身边吧。”

只不过短短几个月,为何这样想念你。

 




 

6

 

各国使节基本在京城呆了三四日,便便纷纷启程回去。可就在回去前,他们都接到了魏帝一枚金铸信筒。

里面是一封草拟文书,主要内容是意欲撤去现今的藩国制,以封王封地取代,此后原藩国境内事务仍由各王处理,但通商、赈灾、粮食、盐铁等方面,可以直接与本朝州郡一般,本朝国库借调,其境内百姓同样也是本朝子民,立郡后,税赋减免。

此文书一出小国当然愿意,特别是偏远地方的藩国,早对本国不堪其扰。但大国则不认同,毕竟撤销藩国是动了本基。

 

魏帝自是知道这点,但他正是准备从小弱藩国入手,来解决困扰魏朝近百年的边境之危。洛洲国的事就是个例子,小国所求无非是钱财银两,他魏朝给的起。只是他所需要的是这些小国真正地可控,大国可以留到最后解决,必要时诉诸武力也未尝不可。

 

白知府虽是地方官,但给魏帝的信中所说却是站在中央的角度考虑,其格局并不局限在小小湘州。

 

接到文书,有些使臣按耐不住去找了撒相爷,因为传闻里那魏帝不好听就是个傀儡,撒相爷才是真正掌权的权臣。

可撒相爷全部闭门谢客,自己对着棋盘拿子下棋,连朝会都不去了。

那朝会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被文官武官吵得不可开交。这魏小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洛洲国的事给他警醒了吧。野心倒大,统一这事儿也敢想敢做。

 

 

胡王爷走得前一天,和熊使节又被暗中带到了宫里。他们拿到的文书,跟其他藩国使节不同,是一份兵力部署,和一份粮食银两文书。

不用说陈兵边境,也不看看魏朝的兵力比之如何,湘州四面皆有节度使镇守,各司将领等。另一方面,也要让洛洲王看到自己的诚意。只要不惹事,安生做你的王。

最后,魏帝又将红血玉交给了胡王爷,让他送还给白知府吧。

“告诉他,朕等着他回来。”

 

 

 

京城与湘州隔了好几日的路程,纵使快马而行,两位使节回到湘州时也已经六月初了。

胡王爷快马未停直接奔向洛洲,与皇兄协商,而玉及传话的事就落到了熊使节身上。

 

七八月是江水汛期,湘州恰好又在汇水口,白知府这几日都在堤上忙。熊使节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好因为有点中暑,而找了个树荫倚靠下。

身上的蛋青短打衣裳都被汗水沾湿了,太热了便只着了内衫,露出白皙的手臂肩膀。墨黑长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倒有些武人的样子。他肤色如玉,这样日晒下倒显着苍白,唇色也暗淡了许多。

两人相见,交与了那玉后,熊使节便大呼,白知府半月不见,竟清减了如此之多。

白知府就勉强撑起个笑说熊使节见笑了,这湘州汛期一向严峻,万不可出错。而后又说起洛洲国临海这几日也是受灾严重,他抽空琢磨了个避海流的法子给熊使节。

 

熊使节便有些感动,他也是真性情的人,此番来魏朝见识了白知府的决断和魏帝的谋略,心里十分佩服。便俯身抱了下白知府,开怀大笑说,他日若有我可相助之处,熊某定鼎力而为。

 

而后,他又想到了魏帝的话,嘿嘿一乐,附到白知府的耳边说,“魏帝可是想念白知府了,白知府要保重身体啊。”

对方那耳尖就莫名的泛红了,像小荷才露的尖尖粉嫩。

 

 

七月末,洛洲国愿意接受粮食银两,并封制。而后又有一些小国自愿接受魏朝封制,大国则大多不声不响。魏帝也不强求,反而又出了则加强通商和盐铁买卖的说明,似乎对行商一事格外关注。

 

不过这样就把礼部送来的那些秀女选图再往后推了推。

 

 

 


7

 

再说湘州白知府这边,自洛洲使节之事被解决,便未再接到魏帝的书信。

 

让白知府闲暇时也会喟叹几分,时间久了,大概再深的情意总会随分别而减淡了吧。想着若是过几年回京,那人身边要是已经站着了位佳人,自己该如何。登位、大婚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呀,或许只要按礼制叩拜祝福,不让他看到自己难看的表情就好了。

 

 

 

 

天禄元年八月,江水大汛,且加之暴雨,令以湘州、楚州、连荆一带深受灾害。请求赈灾的折子从州府到六部,再到中书司,每日都堆满了首案。

 

魏帝难得在朝堂上动怒了,指着户部侍郎就骂,“刘尚书病了,你也病了么!这些赈灾银两到底去哪里了,今日就给朕说清楚。”

户部那人赶紧跪下不说话,吏部林尚书就上来说,“陛下,臣认为该派位钦差大臣到地督工,方可避免延误事宜。”

哼,钦差,少不得你想推谁呢。魏帝心里冷笑,表面倒勾起唇角说,“那林尚书到给朕说说选谁啊。”

“哎,臣认为钦差不妥。”这时,撒相爷突然站出来说话了,让林尚书一下子有些词穷。“这治水可不是寻常事,不了解当地水患无法对症下药的。”

“臣以为要有钦差,也应是本地官员为佳, 我看湘州受灾是这些地方中最轻的,想必湘州知府有治水妙法, 不如就让他做这钦差大臣吧。”

魏帝琢磨不透撒相爷的心思,不过这主意是好的。他看了会儿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便有了定论。点点头,极为欣然道,“那就按撒相爷所说吧。”

 

 

 

湘州为何受灾最轻,除了白知府在过去几个月详细加固堤坝,还有一点便是他提前进行了部分地区的迁民。


湘州城内比较特殊的一点是百姓房屋有两层结构,部分百姓住在低洼临江带,虽说方便非汛期种稻捕鱼,在汛期却是非常危险的。

起初,他们并不愿迁到几里外的地方,白知府亲自上门游说,却被一个大汉拿锄头碰伤了额头,一时血流如注。


本来他便因前过去一个月劳心堤坝的事,伤了心神,此刻受了这样的重击,回去便卧床了几日无法起身。大夫左右嘱咐大人好好休息,可白知府记挂这汛期马上要来,哪里歇得下去。

到第一场暴雨来时,虽然还发着烧,额头还有伤疤,还是赶到了那处底层民房处。


暴雨如注,伞根本遮不住,索性扔了。

白知府站在雨中,衣裳全被淋透了,勾勒出单薄的轮廓。原本束好的发也全部散了,被水和狂风一吹,粘在身上。面容毫无血色,额上还愈合的伤又渗出血色。

但他的话语却坚定且沉着,再次请求百姓迁地,并拿身上所穿官服保证,一定保证大家房屋田地等。



如此这般诚心相劝,人心肉长,百姓们纷纷动容,总归是同意了搬迁事宜。

 

不过这一下也让白知府落下些病根,身体受寒,伤及了肺腑。


待半月后,宣布任命钦差的官员来宣旨时,堪堪踉跄跪下。

 


魏帝命他为治水节度使,领三府五州的赈灾事宜。

 

这是份给他的莫大信任,一个上任不到一年的地方官接管了如此大范围的钦差事宜。

想必朝堂上也没有少吵吧。白知府紧紧攥着文书,心里明明是满满的暖意,可又夹杂着好多难过。

他也想念着对方,从第一次入宫伴读到这次远调湘州,十几年时间他们从未分开如此之久。京城的皇宫这样冷寂肃穆,勋皇子、不,应该是魏帝,应该习惯了吧。

 

人在病中,总会胡思乱想。时隔几月再次看到对方的字迹,白知府不知怎么就愣了神。

这些日子来在凶猛的江水中见着百姓流离、病去,深感人在洪水面前实在太过渺小。白驹须臾间,可能就逝去了。当即于江堤上就下定决心,即便请调回京,看着魏帝终将大婚有子嗣,只要能一直陪伴也是好的。

 

“白大人,白大人?”旁边的师爷看钦差官都走了,白知府还跪着,便碰了碰他。

“哦,师爷,我们还是一起再看看连荆几州的江水堤口图吧。”白知府摇了摇头,自己扶着椅子起来,不免咳了几声,转过身往府衙议事厅走去。

师爷觉得这背影比几月前的白知府要更为瘦削几分,为官容易,可为民之官却难啊。

 

 


 

8

 

八月京城也下了第一场暴雨,雨幕遮掩了巍峨宫闱。

 

魏帝睡得极为不踏实,他自听到湘州、连荆水患后,每每入夜便会做噩梦。或是夜里惊醒,冷汗蔓延一身。还有时,会想起还是不受重视的勋皇子时的事,同白家小公子蜷缩同榻。

 

有件事,大概小白不知道的吧。他廷试高中的那夜,他们便同年少一样,同在一间床榻上抵足而眠了。可早上自己将将转醒时,看着怀里睡熟的人,竟像被蛊惑了一样抚上他柔软的唇瓣和眼角的泪痣,不自觉地吻上了上去。更糟糕地是,待他发觉时,身体也有了反应。

过于慌乱间,他只好落荒而逃。

后来,还抱着心中那点好奇和隐秘的心思,偷着跑去了青楼,点了小倌。发现根本不想触碰,想来自己仍是喜欢丰腴的女子的,才稍稍放下心。


然而真的是这样么,为何他却迟迟不愿娶妾、纳妃。为何他如此辗转反侧,担忧着湘州的人。

 

 


雨今夜下得格外大,魏帝在一瞬间梦到江水将堤坝上白色身影卷走后,大呼惊醒。他深深地喘着粗气,慌忙地起来,光着脚就打开宫门。


外面守夜的宫女侍从都吓坏了,赶紧跪下求皇上回去。可魏帝不听,他就站着看这绵延的雨丝啊,雨打在他身上,一滴泪不知怎么就落了下来。

 


千万不要有事。

你要平安啊,小白。

小白啊,这宫里没了你,真是……太不习惯了。原来朕是只心悦你的。

 

 

 

 

水患的灾情渐渐好转,白知府传了一纸治水法子的奏折,一时在朝堂上引起瞩目。几位朝臣便高呼魏帝圣明,择贤官而任,称白家公子龙章凤质,大才堪用。

 

魏帝就心不在焉嗯哼着应了,然后下了几道诏书惩处之前贪污银两的官员,很快退朝了。

随后,他去见了前些日子去湘州传旨的侍卫官,除了询问灾情,还问了让其打听的白知府是否安好的事。

 

那人便笑着如实禀告说白知府治水有方,迁房之策实乃先见,就是受了些风寒,看着身子过于劳累。

魏帝一听马上追问如何受寒来着,细问才知就是为了水患迁民的事,一时脸色变了又变。心中既喜对方如此为民,又怨对方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

最终只皱着眉挥手让侍官退下了。

 

 

 



天禄元年九月,水患开始退去。但水患中疫病、安顿等后期事务仍是重中之重。特别是这次水患中最严重的楚州、连荆一带。

 


而后,十月因新帝登位而延后的新届廷试也要开始了。魏帝登位后,着手处理了朝中许多前皇子们的旧部,是时候添些自己的心腹了。



廷试重开也意味着,朝堂也要动作更大了。

 

 


等廷试结束后,到元夕时,便是外朝六品及以上官员前来京城述职的日子。那时,白知府也会前来。

 


他们都在做着该做的事,担着需担的责,为了能够再次并肩重逢。



从年少相知到君臣宾主,惟忍字可耐相思,惟盼字可解相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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