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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浪漫 金融民工一枚

理想三旬(魏白) 片段

1

他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梧桐角巷子里的夜店。


灯光将男人侧脸照得晦暗不明,可显出好看的棱角分明的轮廓来。

有点低沉的嗓音或许因唱得久了而略微沙哑,可哼吟的歌并未变得不好听,反而多了故事的味道。

所以,整个晚上他就拒绝了所有来搭讪的男男女女,只点了杯苦涩的马蒂尼瓦,默默听着。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医院。


手术的无影灯下,对方还没心没肺似的笑,他说白医生,下手轻点儿好不,我怕疼。


隔着口罩,他没回答,只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毫无犹豫地下了第一刀。


只做了局麻,对方用手臂遮住了眼睛,也收起了笑容。手术室里只有手术机械交错的声音,和白医生沉稳的呼吸。




第三次见到他,是在梧桐角巷夜店隔壁的小宾馆。


他们刚结束了一场情事,衬衫裤子都散落一地,床上也一片凌乱,白医生操着一口京腔在数落对方。发什么疯呢,说好了不能留印子的。

这不一激动么。好好,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对方见白医生一瞪眼马上服软了,可他面上还带着得意的,诡计得逞一样的笑。

魏民谣只有高中学历,出来闯荡好几年了。相好也有,可总是过不了多久好聚好散。所以他觉得今晚跟个博士学历的骨科医生搞上来,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


对方也跟他想得不一样,医院多冷淡的人,到chuang上倒意外放得开。这就让他也开始想剥开对方那层严丝合缝的西装和白衬衫,看看里面内心的样子。

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魏民谣会有种错觉,对方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可有时他又觉得真的是自己喝多了。


世界上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么。




2


魏民谣背着个吉他就去南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挂号了,在骨科门诊前等了好久,才见到一个高个的医生。他心里有些失望,这人他之前在医院见过,是跟白医生同一科室。

 

“胡医生,小白……啊我是说白医生今天不在啊。”二十出头的魏民谣什么情绪都表露在脸上,看得胡医生写病历的手停了下来,笑着看他。

不管看多少次,胡医生都得说声,这小子长得跟魏哥可真像啊,怪不得白医生会一头栽进去。

“他请假了,你哪不舒服啊?”胡医生摆摆手让他把问诊单拿过来,谁知对方倒退几步,支支吾吾地说那他改日再来,还请了排身后边儿的老人上来,“哎大爷您先看吧。”

 

 

 

南海市靠近郊的土头山下是一片公墓,白医生正站在其中一个前。他买来的花放下去后,双手就插到大衣口袋里,许久没说话。

 

等到太阳都开始西斜了,他才叹口气蹲下身,用手不断摩挲着上面的照片。照片中的人跟魏民谣长得极像。白医生把头靠在石质的碑上,想起曾经对方意气风发穿身军装得瑟的样子,再想起那一年生日时说要三十岁就退役回来结婚养老的豪言壮语,及到最后交到自己手里的……遗物,那朵红玉雕刻的大勋花。

 

他们是从小到大的邻居,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所学校,虽然差了好几个年级。到大学竟然恰巧选择了对方父亲的职业,唯一不同的是,对方跑去了军校当工程兵。

  

白医生手突然握成拳往那张笑得阳光灿烂的旧照上打了一下,嘴里嘟囔着叫你逞英雄,告诉你吧,我还就不喜欢你这样的。说好要做一辈子邻居和兄弟呢。

 

 

 

到五、六点暮色渐深的时候,他下了山。每次来过后,心里都特别得不爽,恨的咬牙。白医生边开车边这样想,路过西湾路梧桐巷时就想下去喝一杯,可又担心晚上有急诊,还是把车往家里开了。

 

远远地,在家门口却看到一个人抱着吉他靠墙上,穿着单薄的外套直哆嗦。

 

是魏民谣。

唱歌唱得特别好的一个年轻男人。

 

白医生自从那次在夜店喝多了跟对方来了一次后,这联系就越来越频繁。他拿不准这份模糊的感情是什么,都老大不小了他可不会相信什么鬼一见钟情。

但不是的话,为何会放纵对方进入自己的生活呢。照理说看着这张跟那人一样的脸应该也起不了喜欢这类的跟爱情沾边的情感吧。

 

 

他就远远把车停了,自己走过来,猛地一拍对方的肩。见对方被吓了一跳后,才慢悠悠带着笑意说,“你来做什么?不是说被什么唱片公司签了,要去当练习生啦。”

 

魏民谣听了就笑,然后半天才从夹克内衫里掏了个巧克力盒子出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塞到白医生手中,“小白……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是白哥,这个给你!”

 

“就是想跟你道个别,还有白色情人节快乐!”

 

手上的巧克力盒子还带有对方的温暖,白医生拿着它怔住了半饷,才轻声说,谢谢,不过你去公司后不要太拼,你那腿可刚拆线俩月,记着保护好,别再伤了。

 

 是呀,等我回来就成大明星了。魏民谣眼睛都笑在了一起,他背着吉他走进了夜色里,向后挥了挥手。


白医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像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人,也像看到了自己心里的影子,好像是爱未结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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