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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浪漫 金融民工一枚

断章之十年一梦(三九) 一

断章之十年一梦





 


“阿爹,外面下雪了!”一个灵秀的小姑娘捧着雪花跑回屋里,可惜还没到床边那雪便化了。


“玉溪……咳咳……慢点儿。”床上的那位面容被垂下的帐幔遮住了,只能看到如玉雕刻般的双手捏着块玉佩,说话间带了些咳嗽似是染恙。身边还放着本书,纸张已斑驳。


他看到小姑娘来到床边,小脸都激动得扑红,便搁下玉佩、把她的手放到掌心暖暖。


“不过这岭南确是许久不曾有雪了。”


“是呀,玉溪也是第一次见到雪呢!”小姑娘仍旧带着雀跃的神情,双眸映出他略显苍白的侧脸。


那人的面容显得很年轻,如画的眉眼里笑意温柔似水,只是双鬓却染霜几分。这已是道和十二年的冬天,南粤少有的迎来了场大雪,屋里的炉火仍驱不散湿冷。


“对了阿爹,那今日早课还上么?”玉溪看到那卷书撅了撅嘴问。


那人闻言却是无奈一笑,摆摆手唤她过来,宠溺地用指尖戳戳她眉心道,“上呀。”见玉溪马上从兴奋变得失望,他又补充道,“傻玉溪,这么大雪,莫生他们也赶不过来。”


“欸?”玉溪怔怔地望着那人,忍不住又偷偷翘起了嘴角。“阿爹!”巧目流转,妙颜始展,她扑到那人身上,撒娇般地抱住。


 


 


玉溪本是百越族的一个孤儿,一个雨天被遗弃在街巷旁,是齐翰把他捡了回来。


齐翰被流放岭南后,住在南粤百越族群居的一个落魄院落里。刚开始几个月还有人记得这是曾经的九王爷,图个热闹过来看看这京城来的皇族长得是什么模样,后来也就慢慢平淡了。或许他们发现这落凤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罢了,在这蛮荒偏远的岭南绝色容颜也抵不上一顿饱饭。


不过南粤当地知府总还记得这九王爷可是因着那谋逆罪名流放,左右也不敢怠慢,所以暗中也会派人盯着。自从平叛宋氏之乱后,岭南原先宋家的将领也多是领罪的领罪,流放的流放,原先岭粤一带的世家大族也不复存在,反倒人人忙着撇清关系。


还是原先宋府的一位老妇曾是先宋皇后的家仆,年纪大了,落罪也是无辜,知府就索性批了她跟齐翰一处看着,才多了些平日照料的人。这南粤知府李天封也很巧,是齐翰被流放那年才迁升的这知府,一上任就遇着这么棘手的事,李天封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可是时日越久,齐翰每日除了喝喝药,就是看看书,也没什么可禀告的。这九王爷身子骨确实不好,才到岭南就昏迷了不少天,把李天封急得差点一封请罪告就往京城去了。好在一位百越族的老大夫用他们的什么秘方給治了,虽然还是靠药吊着命,总比自己刚到任就惹圣上龙怒要好。


这九王流放也是特殊,他那个罪名怎么看怎么该是直接砍头的,可皇上偏偏就要留他一命,只批了个流放,还暗地里加了道好生照顾的密旨。这君心难测呀,还是李天封百番周折托人打探才知,北漠鞑王以和约换九王被皇上眼都没眨地拒绝,还很强硬地回复不惧二征北漠。


道和三年伊始,北漠鞑子再次出兵犯南夏,双方在平宁战事胶着长达八个月,期间杨肃也战死漠北。


到道和四年冬,鞑子才再次议和。


不过,这些事情都发生在遥远的北漠,隔着千山万水的岭南仿佛不受打扰的隔世,虽是蛮荒也是静谧。也是在道和四年,齐翰的身子才稍稍缓和,不必每日用药,不过也是再也经不起什么伤害了。


李天封并不是岭南人,却也是踏实认真地想当个好父母官,来这两年也是忙着推行新政、修路通渠,见齐翰这般也没再费心思盯着。


道和五年春,反倒是齐翰让官府的人去禀报李天封说是想见他一面。李天封这才反应过来,原是他派去暗中盯着人家的人,人家早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李天封便穿着官府自己就跑到那宅子里了,那时齐翰也刚刚收养玉溪不久,李天封也觉得这是好事,便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齐翰要与他所说的事是南粤科考新政,还給了他几卷写好的上书。李天封自是讶异,本身这流放的居所便是不好,衣食从简不说,平日里所有琐事都需亲为,与王爷所处简直是天差地别。可是齐翰竟仍是写了这么多卷南粤私塾革新的上书,展开粗阅,所提出的几条针对南粤此时异族纷多、科考混乱的对策也是条理分明,有些确是让李天封豁然开朗。


不过,这新政还是要请御批,李天封毕竟不在天子身边做官,这言辞之间还是多亏齐翰指点。待得御批一到,齐翰便向李天封直言自己也愿分忧,希望在百越族内开办私塾。


道和六年起,岭南百花飘香时,那间原先破落的宅子里也响起朗朗书声,一晃已是五年光景。


 


 


晌午后,屋外雪飘依旧,屋内齐翰照例看着玉溪习些字。


岭南气候湿冷,化雪犹甚,玉溪从小习惯便也无碍,齐翰去蛊后伤寒已浸体,便总是畏寒些。说来也巧,老大夫曾说那蛊毒虽凶险万分却恰是压制了下伤寒,去蛊后伤寒怕是复犯,不宜久居岭南这般湿冷之地。可是本是罪臣流放,幸得一命也是圣上隆恩,怎能要求许多。齐翰早已看淡生死之事,惟一还挂心的怕是只有玉溪了。


这厢齐翰正要指点几句,那边门却被叩响,一声一声规律却不急躁。


“阿爹?”玉溪也停下笔,双眸里也有些疑惑,因为平日里是无人了来的,除了莫生他们就是每次年末才会来的杨叔。


“我去看看吧,怕是躲雪的路人吧。”齐翰说罢,便披上件厚衣去大门处,脚步留給雪地斑驳的印迹。


 


门外被雪落满肩头的确有一人,也着件厚裘衣,靴子上沾满雪水,眉梢依稀疏朗俊美,遮不住的怕是紧抿双唇透出的寂寥。


是谁在等,那一笔刀锋刻下血铸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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